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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服困难险阻,真正融入当地生活——援塞纪实(三)

发布时间:2022-01-17 22:21:47 来源:齐鲁经济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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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吕潇童

中国第18批援塞舌尔医疗队队员

滨医附院肝胆外科主治医师

现正在塞舌尔执行援外医疗任务


往期援塞纪实回顾: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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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ello,又跟大家见面啦。

之前提过,塞舌尔的医疗体系是由“联合国部队”组成的。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,由于文化的差异、宗教信仰的不同、国家社会关系的复杂性,想要真正的融入一个国家,进入他们的工作、生活圈子,实在有点困难。回想到医院报道的第一天,巴基斯坦籍的医务部负责人Dr.Marza引领我们参观医院,见到了各个科室的负责人,有当地人、古巴人、印度人、摩洛哥人。他们分别说着不一样口音的英语,夹杂着克利奥语的、印度味儿的、偏英伦腔的、俄罗斯风味的等等。大家打招呼的方式也不尽相同,例如敬礼、击肘、拥抱、握手。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,一步一步逐渐融入进来。

1

语言关,过!


初到这里,复杂的语言环境着实令我头疼。许多当地人是不会讲英语的,而是以法语和克利奥语为主。协助翻译的护士也是国际化的,后鼻音非常重,很难一次就听完整。记得第一次一线值班,遇到的第一个患者是当地人,醉酒状态下的患者连克利奥语都说不清楚,更别说讲英语了。护士在旁一直摊手,作无奈状。实在没办法,我只能把他当作昏迷病人对待,体格检查时通过观察表情,加上肢体语言,配合实验室检查和X光检查(这里急诊一般只做腹部X光或者腹部超声),最终明确诊断为肠梗阻。


第二天一早,科室大交班。主任Dr.Telemaque和科里其他医生全都把目光投向我,紧紧地盯着我。我磕磕巴巴地汇报了24h内的门急诊情况、手术情况以及病房状态。语言虽不算流利,但也是交代完整了。交班结束的时候,看到Dr.Danisela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。后来,听早我三年来工作的同事说,之前新来的医生,无论什么国籍,第一次交班都要闹笑话,而我是第一个没有引发全场哄笑的。


“闲聊”是这里医生的必修课。闲暇时大家什么都聊,吃什么、玩什么、用什么,哪个国家暴乱了、哪个国家游行了、哪个国家选举了等。这里的医生对中国非常感兴趣,经常拉着我问东问西。我有时会聊起中国的飞速发展、讲中国传统故事,有时候要解释成语,还有中国特有的习俗。从一开始讲话结结巴巴,脑子里需要不断搜索用哪个词、怎么用语法句型,到现在讲起来绘声绘色、语句通顺流畅,大家都越来越喜欢听我讲的“中国故事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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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,我从语言不通到流利交流,终于算是克服了语言大关了。


语言关,过!



2

技术关,过!


不得不说,35岁在这里算是很年轻的医生了,当地医院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比我年长。他们看看我这张少不更事的脸,心里肯定在想:“这么个毛头小伙子,会看病吗”。


这里跟国内有许多相似之处。老百姓大都愿意相信“老教授”,对我们这些“小年轻”往往是嗤之以鼻的。这里同样也有这种情况,而且由于当地的医疗资源配置,普通外科是不分专科的。我,一个“年纪轻轻”的“肝胆外科专科”医生,刚开始是非常不被看好的。后来跟主任聊天得知,我刚来塞舌尔的时候,只要轮到我一线值班,没有人愿意作我的二线听班,因为他们认为我独自面对如此广泛的疾病范围定会束手无策,而他们的电话必将被我打爆。第一个月下来,主任主动承担了责任,包揽了我所有的二线听班。然而他的电话,从来没有在我值班的时候响起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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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事们逐渐开始对我信任起来,但要展示手术功底,还是要等待时机。他们都认为,“Lyu是一个只会做腹腔镜手术的医生,开腹手术他是不会的”。为了打消他们的疑惑,我只能从拉钩(手术中,与同事配合,用手术器械帮助主刀医生和第一助手更好的显露手术视野)重新干起。肺叶切除、结肠肿瘤、胆囊炎……一台又一台手术,我就那么拉着钩,度过了接近三个月的时光。


这期间,每每遇到意见分歧,我都会直言不讳的说出来,可主刀的古巴医生,往往一笑而过。在他们心里,已经形成了坚固的手术思维模式,对于来自中国的新方法,很难认可和接受。以胆囊切除为例,腹腔镜很快就可以完成的手术,他们往往要进行3个小时以上,电刀的使用也很不熟练,分离组织主要靠组织剪锐性分离,肝脏创面的出血,处理方式主要靠填塞止血材料。解剖顺序也与国内大不相同,由于他们惧怕胆总管损伤,每一台胆囊切除的解剖都是逆行进行的(由胆囊底向胆囊三角)。遇到粘连比较严重的胆囊炎,一台手术能做出胰十二指肠切除术的感觉。我拉着钩,反复的向他们讲述电刀的使用技巧、分离粘连的最佳路径、肝脏创面的电凝止血、胆囊三角的解剖技巧、胆总管损伤的补救原则等等。


开始他们根本听不进去,他们会告诉我:“你知道吗Lyu,开腹手术和腹腔镜手术是不一样的,在我们这里……”。我也只能无奈的笑笑,回应一句“OK,OK,Anyway”。有一天,主刀医生在术中难以辨明横结肠和胆囊,翻来覆去,2个小时很快过去了。他没了主意,终于把电刀交到了我的手里。我手握一把长平捏,一杆电刀,用时5分钟,胆囊尽现眼前。他一把拿走电刀,对我笑笑:“后面的交给我吧”。手术很顺利,我得到了那位主刀医师的认可,并获得了有机会缝合切口的“嘉奖”。他站在我身后,紧张地盯着我手里的针线,生怕我一不小心就会闯祸似的。我很快完成了这份“嘉奖”,垂直褥式缝合完美展现,皮缘对合接近完美。我放下器械的那一刻,他感叹到:“Oh!原来Dr.Lyu还是一位整形外科医生呢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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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以后,我的外科医生工作终于得以正常开展,我也有了固定的手术日。


技术关,过!



3

社交关,过!



这里有来自多国的医生,其中有中国的老铁,当然也有对中国不太友好的朋友。在我来到之前,普通外科有两年的时间没有中国医生在,古巴医生和印度医生在这里已经建立了非常高的威望和圈子。面对技术水平比他们高超的中国医生,他们的危机感十足,生怕我“抢了他们的生意”、“搏了他们的面子”。作为医疗援助的医生,我从来没有过任何这样的想法,怎可惜“我本将心像明月,奈何明月照沟渠”啊。我只能利用“闲聊”的机会,把话题引到这上面,反复表明自己援助的立场和帮助他们的诚心,几个月下来,才略有改观。


另外,中国边境偶尔发生的冲突,也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阻力。刚开始,“你们中国人……”的话不绝于耳。我总是对他们说,国家和国家之间的矛盾,不会成为你我之间的矛盾。坚定站位,爱国但不谈政治,这是我从初期打开社交局面就一贯坚持的原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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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冠疫情期间,国家指示必须减少不必要的聚集。塞舌尔是没有相关规定的,这边的朋友们非常好客,多次邀请我去家里做客,或是参加他们组织的小聚会。每次我只能找各种理由拒绝,因此,在礼貌方面给了他们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。后来,院内的核酸检测逐渐规律起来,每两周进行1次核酸检测,确保全员阴性。在这样的前提下,我才赶紧发起邀请,组织科里几个好朋友共进午餐,几个人坐下来,寥寥数语,尽释前嫌。


社交关,过!



时光飞逝,2021年就要过去了。来塞已经9个月了,在这一段日子里,有困难,也有惊喜。


卫健委领导时刻的关怀、院领导倍至的体贴、队长英明的领导,无处不在。队内齐心协力,全员团结一致,对外共同抗争。在新冠肺炎疫情的情况下,我们手拉着手,肩并着肩,相互鼓励,彼此扶持。医疗援外工作,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顺利开展。我作为一名普外科医生,经过了这半年多的历练,现在诊的了颅脑、治的了烧伤、穿的了胸腔、切的了脓肿。当然,这离不开给予我帮助和关心的国内同事朋友们!


中途家中变故,妻子需要接受手术。那段日子,我的内心很是煎熬。我梦见自己拿着手机,看着屏幕里躺在病床上带着气管插管的妻子;我梦见自己站在塞舌尔国际机场,停机坪上却找不到回国的那班飞机。妻子进手术室时,是塞舌尔的凌晨时分。我望着漆黑的夜,明亮的星,彻夜未眠。幸得医院领导、各科室老师、朋友们的关怀和帮助,安抚了我的焦虑和不安。正是有了这么坚强的后盾,才让我在异国他乡没有后顾之忧,可以全心身投入工作!


近日,中国(山东)第26批援坦桑尼亚医疗队队员、我的好战友、我的好兄弟,儿外科的丁国建医生也已出发,在此遥祝:兄弟,工作顺利!


最后,祝愿大家2022年新年快乐,并给大家拜个早年,祝愿大家虎年虎虎生风,虎威吉祥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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